恰恰在这时,叶夫根尼来到了叶罗德隆维奇的房间外面。原来,叶罗德隆维奇在餐厅说让娜佳晚餐后去他那里时,叶夫根尼也在场,娜佳去时还征求过他的意见。叶夫根尼见娜佳去了好一阵子还没回来,不禁心生疑窦,便决定过去看看。
当下,叶夫根尼在门外听见娜佳的哭声,便大声叫道:“娜佳!娜佳!”
叶罗德隆维奇正在得意时,根本不理睬。娜佳却哭得更响了。叶夫根尼听听觉得不对头,飞起一脚把房门踢开,进得门去,目睹这不堪入目的一幕,禁不住怒从心头起,眼睛往四下里一扫,抓起桌上的一把餐刀,一个箭步窜到床边,对准来不及作出反应的叶罗德隆维奇,一刀扎了下去。
这一刀正扎在后心窝,深可及柄,刀尖一直刺穿整个心脏。叶罗德隆维奇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嚎叫,赤裸的身子一阵抽搐,歪在一边,不动弹了。
仍被叶罗德隆维奇那硕大身躯压在下面的女专家娜佳,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叶罗德隆维奇当即被送往附近的部队医院,但在半路上就气绝身亡。
凶手叶夫根尼·尼古拉耶维奇·米隆基涅次日即被苏联驻上海领事馆派员押返苏联,后来被判处死刑。
女专家娜佳·切列德尼钦科不久也被送回国内,据说送进了疯人院。
在西安的是一个苏联无线电通讯专家组,组长是苏联著名无线电通讯技术专家叶哈罗夫斯基·亚历山大。和其他专家组一样,这个组也有一名克格勃间谍,名叫斯沃博达,斯沃博达毕业于哈萨克邮电学院通讯系,懂无线电通讯,所以他的间谍面目在最初一年中未曾暴露。
斯沃博达起初采用的是当时世界上先进的窃听技术—玻璃震荡术。这种窃听技术是利用玻璃上最轻微的震荡来窃听室内的谈话。窃听者用一种超声波能源集中射在这玻璃上,再用一种声纳似的仪器侦测到玻璃上最轻微的震动,然后便能将谈话“译”出来。斯沃博达经常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只有肥皂盒大小的仪器,便能根据需要窃听叶哈罗夫斯基和其他专家房间的谈话声。如果当时不便窃听,也可以用间谍录音机录下来。
一年后,专家组长叶哈罗夫斯基回国探亲,顺带述职,述职后,领导对他的评价中夹杂着轻微的警告,还说了他一些“违反纪律”的情况。叶哈罗夫斯基大吃一惊,重返中国后他对自己的房间进行了详尽的检查,没发现窃听器。他不是搞间谍通讯,不知道“玻璃震荡术”,但却清楚所有的窃听都离不开电波。为防止再被窃听,叶哈罗夫斯基自己动手制作了一个电子干扰器,放在房间里,只要有人时来谈话,就打开开关,仪器发出的电波有效地干扰了斯沃博达的声纳仪器,使他无法窃听。
斯沃博达最初以为仪器坏了,但经检测发现并非如此,于是向克格勃写报告汇报这一情况。克格勃总部于1959年10月通过苏联驻中国大使馆内的间谍为斯沃博达送去了新的窃听设施。新设施是一块特制的电导体玻璃——一种特别铅玻璃上面蒙上一层肉眼看不出的很薄的氧化锡的透明薄膜。用一种高度敏感的持续雷达波就可以侦察到玻璃的震动,窃听到谈话。(待续)